
王本平 | 津门书法界展览的“动”与“静”

王本平,男,别署:无尘,本科毕业于天津大学,导师天津大学王学仲书法研究所卢善启先生。天津市艺术学会会员,天津美术家协会和平区会员,天津市书画艺术研究会花鸟分会理事,澳大利亚星海国际文化传媒集团艺术顾问,原天津市张善孖张大千艺术研究会美术馆副馆长,画家,艺术评论家,自幼受外公历史文人(张恩泰,字:恩泰,号:泰山)文化熏陶与教诲,习熟书画、陶瓷、玉石等中国古典文化,并秉其对中国古典文化的思想和美学观念。
津门书法界展览的“动”与“静”
文/王本平
众鸟高飞尽,孤云独去闲,相看两不厌,唯有静亭山。
近日,天津书法界可谓热闹非凡。“津门问道”王冬龄书法艺术大展在天津美术馆开幕,吸引了众多书法爱好者与艺术圈人士聚集。现场人声鼎沸,欢呼如潮,而这其中,最引人注目的一幕无疑是王冬龄在亚克力板上书写的四个大字:动静乐寿。这不仅是他个人对养生的理解,更像是对津门每一位观众的祝福。

王本平采访王冬龄先生
那么,如此轰动津门的问道,王冬龄先生是如何认为的呢?吾曾近距离的采访了王先生。
吾问:“王先生您2014年来天津,可以说和天津很有渊源啊”。
王先生说:“是啊,我与天津是有渊源的,我很喜欢天津人的热情,也比较崇拜天津的先贤。”
吾问;“常言道,书不入草,何以入神”?王冬龄先生回答:“草书不“乱”,“乱像”不逮,书法只有进入草书的八阵图才算得上自由王国,才有可纵深挖掘的宝藏,才能左右开弓,上下逢源”。
吾问:“比如您今天展览的那幅长32米《易经》作品,观赏如看“飞花散雪”犹如听梵唱之顺耳、遇霜降之冷峻、又如春潮般荡漾。那么,在戏曲界曾有戏曲“乱弹”之说,书法是否也应有“乱书”之说”?
王冬龄先生说:“我写“乱书”的宇宙对我来说,不是“落花已作风前舞,又送树叶黄昏雨”,而是“殷勤花下同携手,更尽胸怀杯中酒”。
王冬龄先生接着还说:“我现在已经不记得来时的路已经如何了,我认为,自己现在所写的“乱书”在一定程度上已包含了酒意、醉意。我自己以为“乱书者,其醉书乎。虽然,所谓“乱书”遮蔽了文字的可识读性,然而,我的“乱书”是“书”乱而“意”不乱的,我就是要在“乱”中取胜。大家可以仔细观察我的“乱书”是有“序”的。我在“乱”中参禅,是乱云飞度仍从容的”。

王冬龄乱中有序
王冬龄先生还和我说:“不知道,您注意没有,这次我在天津所展出的作品,真、草、隶、篆、行五体都有。比如我写伟人的诗词,就没有用“乱书”,那必须采用传统的书法形式。所以,细节决定成败,守正创新,要并行不悖”。

王冬龄乱书之笔线
吾问:“那么,先生您的“乱书”是如何表现“笔线”的呢?
王冬龄先生是这样回答的。他说:“至于我“乱书”的笔线是合纵和连横并进,空间与叠加的魔幻,用韵律的妩媚来彰显笔力的遒劲。就是要营造出那种独特的、前无古人的“叠境”。让观者感受如去杭州观看西湖孤山,“山山水水,处处明明秀秀,晴晴雨雨,时时好好奇奇”那种如醉如痴的意境之美。
采访结束以后,吾感悟:王冬龄先生的“乱书”绝非社会上那种,“丑”“吼”“盲”“射”的乱象。王先生的“乱书”其“乱”非“乱”饵。正如中国美协主席范迪安先生所说:“王冬龄的书法作品不仅展示了中国书法的传统精髓,还融入了现代元素,体现了守正与创新的精神。这种结合传统与创新的风格,使得王冬龄的书法作品既具有古老的艺术性,又充满了青春活力”。

王本平与中国美术家协会范迪安先生
吾在与范迪安先生合影时,顺便问了范主席对王冬龄先生此次天津展览的印象。范主席说:“我今天来观赏王冬龄先生的展览,就是“问道”来的。王冬龄的艺术生涯是不断问道、进取的人生,他的作品不仅展示了深厚的传统功底,还通过国际交流拓展了学术视野,推动了中国书法走向世界”。

天津孙其峰美术馆“铭石流芳”陆宗润先生
继王冬龄先生的“津门问道”动态展览之后,在天津孙其峰美术馆“铭石流芳”金石碑帖展,也开幕了。这是一场非常静态的展览,展览没有王冬龄先生展览的那种人潮汹涌的热闹。到会参观展览的人都是那么的安静。此次展出的藏品是陆宗润先生近三十年碑帖收藏中的精品,其中不乏出版物的原稿,从秦、汉、魏晋、南北朝的全形拓、碑刻摩崖到隋唐碑刻宋明刻帖,展品的规格之高,内容涵盖之全,也是难得一见的。
是日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群贤毕至,少长咸集。君不见,此次展览的学术主持陆宗润先生,身着西装一脸和善地站在美术馆门前,热情地接待每一位到场的观众。并且亲切的握手表示欢迎。陆先生现为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专业委员会特聘研究员、书画修复与研究工作室导师,中国艺术研究院硕士生导师,南京师范大学书画保护与修复研究所所长兼硕士生导师,山东大学特聘教授。吾今日近距离的聆听了陆先生的介绍,在中国历代收藏中,金石碑帖曾是文人赏玩、研究、收藏的重点之一,它与善本古籍、青铜器并列为中国最重要的传统艺术收藏。然而近些年,碑帖的市场行情却一直很冷清,与书画、瓷器相比较,市场价格相差甚远。碑帖的市场价格一直处于低迷状态,究其原因主要在于现在的藏家对碑帖的理解与认知不够。然而,今天陆宗润先生带来天津展览的这些金石碑帖,都是陆先生经过精心挑选的精品。

王本平在观看《裴岑记功碑》
“书之竹帛,镂之金石”,文字铸于金铜,镌于石碣之制,始于战秦盛于汉唐,原物珍稀且难以承存,纸张与椎拓技术的发明和广泛使用,使钟鼎碑刻上的图文以拓本的形式得以传承,千年文脉万古流芳。今日在孙其峰美术馆的展览总共70余件精品,这些精品是书法家和书法爱好者很难见到的。其中不乏明朝大才子及收藏家王世贞考据鉴藏《宋拓淳化秘阁法帖》十卷全本,南宋宰相贾似道藏硬黄本木刻《宋拓王羲之草书十七帖》,以及《毛公鼎全形拓》《整拓石鼓文》《宋拓大智禅师碑》《旧拓好大王碑》等。天津市书协原副主席喻建十老师很感慨地说:“我与陆先生都曾在博物馆工作过,又都到日本留过学,今天看了陆先生带来的展品,无疑还是被惊到了。这些展品不仅仅是一次艺术品的展示,更是对中华传统文化的一次深情的致敬与传承。孙其峰书画艺术研究院院长齐彦老师表示,今天的“铭石流芳”漢和堂藏金石碑帖精品展,从秦漢魏晋南北朝的全形拓、碑刻摩崖到隋唐碑刻宋明刻帖,展品规格之高,内容涵盖之全,是近年来很难得一见的。这次展览也是对津门喜欢书法的朋友,一次直接观看原始碑拓的盛宴。

陆宗润先生讲碑帖
陆宗润先生特意还和吾讲了东汉《裴岑记功碑》此书体为古隶,也是由篆入隶之体的变化。碑刻两个不同时期的拓本。陆先生说:“你仔细观察这两幅拓本的“月”字,它是不是有什么变化”。吾仔细观后的确发现了不同。同一碑拓就是由于多年的风吹雨浸,以及众人的拓印,已经有所磨损了。所以现在的碑拓已经急需保护了,不然,同样的一块“碑体”古人的字体结构现代人所呈现的就将是不真实的了。


《裴岑记功碑》中不同的“月”字
王冬龄先生在其反复“乱书”的书写过程中,正如王羲之在《笔势论》中说:“一遍正其手脚,二遍得形势,三遍微微似本,四遍加其遒润,五遍兼加抽拔,使不生涩。如其生涩,不可便休,两行三行临之,惟取滑健为能,不得记其遍数”。苏东坡有一句名言“论画以形似,见与儿童邻”。如果把这句话与书法结合起来,就容易理解了。这就是因为在中国书画同源,两者有着很大的相似性。董其昌说:“士人作画,当以草、隶、奇字之法为之。树如屈铁,山似画沙,绝去甜俗蹊径,乃为士气。”所以,要理解为什么中国画求神似而非形似,从书法上进行探究是有道理的。恰巧书法上就有很多求神似而非形似的理论,如宋代书法家蔡襄说:“学书之要,唯取神气为佳,若模象体势,虽形似而无精神,乃不知书者所为耳。由此看来王冬龄先生的“乱书”其“草”也是有来头的了。
然而,陆宗润先生的“铭石流芳” 金石碑帖,所展示的是,要静心、静观、静思、静悟。因“静心则专,静观则明,静思则通,静悟则熟。”至此,只有做到静心在临帖以及生活中也会有很大好处的,心静了气息不紊乱了,就能静观身边的一切,观是观所见,临帖之时的观帖,借由静之心,去你观察书道的每一笔画神韵,这时经大脑静思考量,面对临帖与原帖的思考,就会有所感悟,通过静悟有时会陷入自我否定或者自我怀疑,会将以前认知到的想法推翻。所以纵观陆宗润先生的“铭石流芳” 金石碑帖,是在安静环境下的平心静气。并保持纯净的心灵,不受功利之心的驱使。只有在这种心灵纯净的状态下,才能更好地领悟碑帖的韵律与美感。

王本平与陆宗润先生
由此可见:人之相与,俯仰一世。或取诸怀抱,悟言一室之内;或因寄所托,放浪形骸之外。虽趣舍万殊,静躁不同,所以兴怀,其致一也。那么王冬龄先生的“津门问道”与陆宗润先生的“铭石流芳”。吾感觉最近津门书法展览中的动与静,才妙不可言。皆因,静躁不同,所以兴怀。但总归其致一也。正如清代刘熙载论:楷书居静以治动,草书居动以治静。所以说静态书体的表现要想经得起推敲,一定要寓动于静。那么像草书一类的动态书体,静则更多是表现在创作之前的构思,以及创作之后的整体呈现。比如王羲之所说的“凝神静思,意在笔先”都是在说信手挥洒之前的状态,而到了创作阶段,可能是解衣磅礴了。不居形骸,这个过程就是以动为主。如怀素言,忽然便叫三五声,满纸纵横千万字,也就是说啊!动与静是相辅相成的,有的静是充满动感与张力的,有的动则是是内敛含蓄的,所以,一切不可一概而论矣。
编辑:张之龙
